​杀了孙小果，莫忘后来人

他比孙小果大三岁。

他比孙小果还孙小果。

他并没有孙小果出名。

4月7日，内蒙古有关单位发布《关于巴图孟和案调查和追责问责情况的通报》，认定84名责任人，除已故的10人外，74名责任人被查处。

这84人中，厅级干部8人，处级干部24人，科级干部33人，其他干部9人。

看到新闻后，我跟身边的朋友说，巴图孟和案通报了！

他说，谁？

我说，孙小果你听过吗？

他说，听过。

我说，他也是杀了人，牢也坐到外面去了，甚至更传奇。

他说，唉。

这又是一部可以拿金驴奖的魔幻电影。

有些故事，单看时间，就足以让你泪流满面。

比如《巴图孟和传奇》和《呼格吉勒图悲剧》。这两个人虽然都生在内蒙古，但却活出了两极人生。

巴图孟和：

1992年5月12日，还差五个多月就满18岁的巴图孟和，杀害同村村民。这一年，孙小果刚刚入伍。

1993年6月9日，巴图孟和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1993年9月，巴图孟和被违法办理保外就医出所。

2007年7月，巴图孟和取得“合法身份”。

2009年4月，巴图孟和违法当选西乌珠尔苏木人大代表。

2010年6月，巴图孟和请托时任陈旗西乌珠尔苏木党委书记陶道办理入党事宜。这一年，孙小果悄悄出狱，以“李林宸”之名在狱外活动。

2012年7月、巴图孟和违规当选陈旗西乌珠尔苏木萨如拉塔拉嘎查嘎查达（村主任）。

2012年11月，巴图孟和违法当选陈旗人大代表。

……

呼格吉勒图：

1996年4月9日，呼格吉勒图在呼和浩特第一毛纺厂家属区公共厕附近，听到呼救、遇到一场奸杀案并报案。

1996年5月23日，呼格吉勒图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1996年6月10日，呼格吉勒图被执行死刑。

2005年10月23日，赵志红承认在第一毛纺厂家属区公共厕所内杀害了一名女性。

2006年，内蒙古司法机构组织了专门的调查组复核此案。

2014年11月20日，呼格吉勒图案进入再审程序。

2014年12月15日，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对再审判决宣告原审被告人呼格吉勒图无罪。

……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两个时空交错的故事，虽然各自独立，但谁又能说，它们冥冥中中，没有一些隐秘的关系？

它们都是法治的暗伤。

此前，本号写过《“内蒙版孙小果”的四十九问》。如今，这八十四人算是“回答”了。虽然他们当中的10个人，已经算是寿终正寝。

看到这十个人，我在想，在其他地方的其他故事里，会不会也有一些恶人，他们也有着高尚的墓志铭？他们还在享受香火和祭拜？

还有一些真相，可能被永久埋葬。

正义是什么？它不仅仅是真相，还是对真相不被掩盖和篡改的防卫。

所以，归正之日，并非庆祝之时。

看到网友的一个比喻，觉得特别好，化用一下：

如果说每一个案件都是一道菜的话，孙小果案、呼格吉勒图案，巴图孟和案、聂树斌案等，曾经都是臭狗屎；如今这些案子或被拨乱反正，或被沉冤昭雪，但是再怎么厨艺精良，臭狗屎还是臭狗屎，它无法变成美味佳肴，也就不能成为招牌菜。

今天，我们“重判”（chong）这些案件，让逍遥多年的恶人伏法，让埋藏多年的冤案得雪，我们只应该感到羞耻，而不是骄傲。

它们始终是疤痕，是永远都无法抹平的疤痕。

因为时间不可倒流，生命无法复活，迟到的正义只是衣冠冢，给当事人和围观者一个安慰罢了。

所以，它们只能是悲、是痛、是深刻的教训。

请记住，如果有人今天起歌，他一定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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